这是……哪？
头好痛。
我勉强睁开眼睛，但突如其来的强光又使我不得不又眯起来——以至于我只能看见面前几个模糊的人影。
“啊~炎其醒了。”
那稳重的声音明显来自副会长，我刚想说什么，突然听见“次啦“一声。
嗯……光线暗下来了？
我的视觉渐渐恢复，慢慢的，我能看清学生会众人的脸了。
这里大概是保健室，叶烨和叶雪见副会长坐在床边，而晗渟则站在窗口——看来是她拉的窗帘。
“我……赢了？”
此话一出，三人立刻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
“就是……那个……”
“嘛……确实……”
“你赢了。”
最后一句话来自晗渟。
听见她这么说，我就安心了。
“那么……我是怎么了？”
“我说你顺序颠倒了吧？一般应该先关心自己的情况啊……”
虽然这么说，叶烨还是主动回答道：
“你四圈半的时候突然加速，超过了你前面两个人成为了第一。不过就在冲过起跑线的那一刻，你突然晕倒……经检测是大脑缺氧和一定程度的中暑。”
她咂了砸嘴，露出了一幅复杂的表情。
“你还真拼命呢……”
“不过说起来，这也是炎其你的运气。”
接话的是副会长。
“在终点的前一刻，季渝旭似乎因为力竭突然慢了下来才被你突然超过去的。”
力竭？
我回想起季渝旭那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不经疑惑。
那个家伙明明还体力很充沛的样子，怎么会力竭？
而且那时候我和他还有相当的距离，力竭也没道理慢这么多。
虽说很不正常……但我现在也没必要想那么多。
总之，我赢了。
成为第一名也没什么特别的嘛……我的话也不会有妹子献吻
“那么……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再休息半天。”
晗渟淡淡的说。
“我的午饭……”
“我来。”
她一把抢下话头，我不由得把剩下半句话吞进喉咙里。
正如晗渟所言，中午，她带着便当来到了保健室。
那是个白色的饭盒，是普通的便宜货，干干净净没有任何花纹——正如她一贯的风格。
我注意到，她身上穿的是体操服而非校服。
“说起来……下午有你的比赛啊。”
她点了点头。
“怎么样，能赢吗？”
晗渟的比赛是女子跳远……是运动员最多的项目。
因为体育生都是抱着来炫耀一番的心态参加体育祭的，但是如果是自己不能发挥长处的项目就没有意义了，要是打篮球的话说不定还比不过一些平时喜欢篮球的业余选手。
所以，跑步和跳远这两项考验基本能力的项目成了体育生的大热门。特别是跳远，平时根本不会有普通学生练习，所以名次是稳稳的，只是几个体育生谁比较强的问题。
但是，晗渟一脸仍然面无表情。
“我叫纪晗渟，所以，我不会输。”
她这么说了。
虽然不能理解她话里的因果逻辑，但是那强烈的自信我确确实实感受到了。
好吧……算我多事。
我默默接过晗渟手里的便当——还有些烫手。
等等，有些烫手？
“这……是你刚做的？”
“刚刚回家做的。”
“还没到午休出校门没关系吗？”
“有自己写的批条所以没关系。”
关系大了！
我对面前这个老是为了莫名其妙的理由滥用职权的学生会会长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我知道你无所畏惧没错……但学生会长要给下面做个表率吧？滥用职权绝对不是个好习惯。”
晗渟盯着我——三秒。
“今天的便当我很有自信……”
“别无视我的话！”
“在女性面前居然用感叹号说话还真是目中无人。”
“说哥哥目中无人的妹妹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晗渟顿住了——又三秒。
“因为我是学生会长所以有批准出校门的权限。”
“所以才要好好利用而不是滥用吧？”
“……真啰嗦。”
晗渟把脸歪向一旁，不再看我。
我也觉得自己刚刚有些自以为是了，踌躇着是不是该说声抱歉。
“这是第二次。”
突然，她说道。
……也就是说，图书馆那件事是第一次？
我看她当时干脆利落，连一秒钟也没有犹豫，还以为她经常干这种事……
而且，说到底是为了我吧？
“对不起，说了些不中听的话……”
她瞥了我一眼。
“吃饭。”
我乖乖的打开便当。
“这是……”
我嘴角有些抽搐。
“昨晚的剩饭。”
“你还真能用这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出来啊……这不都是我做的么？”
“我热了下。”
“不……不是这个问题。”
算了，还是不解释了……我本来就没指望晗渟能明白男生内心那点小小的浪漫。
那么，看这架势……晗渟每天中午都是吃前一天的剩菜？
对了，如果按照她的理论来的话，只要填饱肚子就行了。
真是胡闹。
我叹了口气，在胸中下了某个决心。
不过还好……
“咚咚咚。”
是敲门的声音。
“啊，来了……进来吧，老师。”
进来的是保健室老师。
“给，这是你拜托我拿的便当。”
“十分感谢。”
老师笑着挥挥手，想我丢出了一个暧昧的眼神。
我真的懒得解释了……
“你带了便当？”
“是啊，我本来想告诉你‘我的午饭在教室里的’。”
晗渟没有反应，只是盯着我的眼睛……我想她大概生气了。
“来，一起吃吧。”
“……”
半眯着的眼睛下意识的张大了。
“吃吧，本来我今天就准备了双人的超大份。”
我把便当盒递给她，示意她拿一个。
她微微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发出声音。
最后，她摇摇头，拿起一个饭团，像松鼠那样，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我是在晗渟比赛前20分钟前离开保健室的。
身体基本可以自由活动，虽然还是有一点点酸，但只要晚上睡一觉就没有问题了。
我走在学校的长廊里，准备去操场看晗渟的比赛。
突然，我看见一个人影迎面而来。
一米九的个子，宽阔的肩膀，传统的国字脸和运动型的平头——不管放到那部电影里都是足球队或者篮球队的进攻手。
他肯定也看见了我，我停在原地想叫住他，然而，他却径自从我身旁擦过。
风声过时，传来了一句话。
——爷爷的情，我已经还清了。
“……”
原来如此。
这样一切就清楚了。
季凝凝，季渝旭……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啊。
拳头……再一次的紧紧握起。
——参加体育祭不会有任何改变……这是我早就知道的。
跑道上我的那份的不甘，愤怒……就像个笑话。
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此时是什么心情。
只是觉得——
混蛋……还真是被小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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